第(2/3)页 一拨身披蓑衣头戴斗笠的绿林土匪提着笨重的大砍刀不分青红皂白便踏雨朝我们杀了过来,箭雨密密麻麻的从草丛石堆后射出,看样子是不但想谋财,还想害命! “我的娘啊,怎么这么多土匪!”花藜吓得缩在马车里不敢下来,长箭哐哐两支扎在了车辕上,惊得花藜两眼一白,差点就晕死了过去。 莲枝与砚北小黑并肩作战,带领着侍卫们将土匪挡在了五六丈开外的地方。 三哥撑着伞,搂着我的腰身子往我眼前一挡,将我护在了一袭沉墨色的披风里,不许我再看刀光剑影里的那些血色。 “辰儿别看。” 我听话的藏在他怀中,听着过耳的刀剑相碰声,心乱如麻的伸出手臂也抱住了他。 怪不得哥哥之前一直不肯松口让我替他前来江都赈灾,原来临熙城真的有趁灾作乱的贼匪…… 莲枝他们在前挡的虽严实,可土匪太多,他们应付的时候难免会疏忽一两个。 彼时一名踩着草鞋的土匪钻空子朝我和三哥扑了过来,我躲在三哥的庇护下正要捏诀收拾他,可撑伞保护我的三哥却先出手了一步…… 大砍刀还差五寸距离就要刺到我胳膊时,三哥竟霸气的只用了两根修长玉指便接住了他的白刃,指尖用力,生生将土匪的砍刀给掰断了,随后又夹着断刃潇洒一挥袖,那截银色便瞬间没进了土匪的胸膛,于是乎土匪便自食恶果的被自己的大刀给断送了一条性命。 尾随其后的土匪见状仍不死心提刀要来砍我们,只奈何他人尚未靠近到我们,便被三哥一掌内力给震飞了出去…… 得见此幕,我不禁于心中暗暗感慨了一句:三哥真不愧是安南侯府的老侯爷教出来的徒弟,这武功之高强,都要盖住我那位自诩武艺京城第一的皇帝哥哥了! 大雨落伞,溅起了朵朵银色水花,三哥收拾完那两人,方重新搂住我的身子,大掌贴在了我的后脑勺上体贴安抚我。 也便是一刻钟的功夫,莲枝与小黑他们便执剑赶走了剩下那些还活着的土匪,雨幕里溅起的泥土味掺了丝丝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息,莲枝提腕收了剑,与小黑他们淋着雨阔步走来赶着回话:“小主子,大人,那些人已经被吓跑了,这些尸体……该如何处置?” 小黑在雨中揉了揉鼻子猛打了个喷嚏,抱着怀中沾血的寒剑替我答道:“还能怎么处置,就让他们暴尸山野算了!啊不对,这里也不是山野,这里是城门口……再说这些都是穷凶极恶的山野土匪,死了也不值得同情!这么大的雨,还能让兄弟们再冒雨拖着他们去寻块风水宝地将他们给埋了?” 嫌弃的小眼神往城楼上瞟了两眼,小黑语中不悦道:“不过爷我着实没想到,这些土匪敢在官府设防的城门口拦路打劫,更没想到那城楼上的官兵见到土匪打劫不成反被杀的场面,竟然敢无动于衷,视若无睹!这要是放在咱们颍州,这些祸害早就被侯爷给乱棍打死了!” 这么一说,好像对哦!咱们在这里打死打活的,城楼上的那些官兵都像没看见一样,杵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正常情况下,他们身为官府城楼守兵,难道不该上来阻止一下,维护正义么? “江都连月大雨,这些守卫自个儿都自身难保了,哪还有闲工夫管旁人的死活。江都毕竟不是颍州,江都知府,也毕竟不是安南侯。安南侯乃是个正直爱民的好官,江都的知府阴险狡诈,贪污受贿,有这么一位风气不正的上梁在,咱们还能指望他手下的下梁能有多么恪尽职守么!”莲枝握着剑,利落的从手下的手里接过黄色油纸伞挡雨。 安南侯府的侍卫们也纷纷撑起伞,为小黑与砚北遮雨。砚北笑意爽朗道:“莲枝姑娘也称赞咱家侯爷正直爱民,看来咱家侯爷在外的名声,的确还不错,至少未被京城酒楼茶肆中的说书先生给带偏。” 莲枝冷着脸撑伞道:“说书先生都是照着旁人杜撰的话本子来讲述的,说书人嘴里,七分假,三分真。不过都是些哗众取宠之言辞,如何能全当真。 安南侯,是个好人。我还记得当年江东地震,百姓死伤无数,江东知府含泪上奏京城,请求拨款赈灾,可押送赈灾银的车队却因逢上了地震,倒下的山石砸断了通往江东的官道,而被拦在了江东的大门口。 彼时运送物资与银钱的车马全部停驻在原地,无法前行寸步,江东一时间,成为了一座孤立无援的孤城……便在众人都在为进不去颍州城而心急如焚时,是安南侯手下的将士搭人梯涉险把物资从断崖这头,运送进颍州城的。 待朝廷的人终于寻到路绕进颍州城了,才发现物资被挡在城外的那些天里,是安南侯开仓放粮,开府收容了那些没有家,刚刚失去亲人,经历了生离死别的可怜百姓……颍州城侯府外一片狼藉,侯府内却是满目温馨。 老侯夫人亲自照顾那些没了双亲,生病发烧的孩童,侯府上下的侍卫都在忙着扛出府内存粮,为百姓们熬粥充饥。为了让生病的百姓们能够好生休养,安南侯把自己的住所都给让了出来,侯府的侍卫们夜里都是睡在马厩中的…… 先皇曾称赞,大禹国有安南侯在,可千岁无忧。以前属下还觉得先皇未免过于器重那位安南侯,彼时才晓得,安南侯担得起镇国战神这一称号。” 小黑听罢噗嗤一笑,抱胸骄傲道:“这算什么,我家侯爷干得好事可远不止这一桩,我家侯爷心善,勿说是颍州城,整个江东省,便是江东附近的几座县城,在我家侯爷镇守江东的这些年里,也从未生过什么大乱子!什么水灾啊,地震啊,还有瘟疫,只要我家侯爷出马,天灾立即来得快,去的也快,就说前些年里杨州闹鼠疫,我家侯爷被当地县令请去主持大局,没过两个月,大疫便结束了,啧啧啧,这颍州城若是在我家侯爷手下统管着,恐怕百姓们早就安顿好了!” 砚北也赞同的点头:“你说这陛下,为何不将水患一事交由我家侯爷来办?若是侯爷在,这些小浑蛋们一定不敢这么嚣张!” 小黑扶额:“陛下不是说了么,侯爷初入京城,舟车劳顿的得先歇息歇息。况且最近又逢上了老夫人的冥寿,陛下得放侯爷去北悦操办老夫人碑前诵经事宜,百善孝为先嘛!” “倒也是。” 我藏在三哥的怀中打了个寒颤,搓搓手臂取暖,好奇的问莲枝:“莲枝你怎么对颍州的事情这么清楚?你该不会是认识安南侯吧!” “属下当年……因为一些事,和崖魇随着押送赈灾物资的人马,一起去过颍州,有幸进入过安南侯府。”静了静,莲枝接着沉声道:“崖魇倒是见过侯爷,属下,并未有幸看见侯爷正面,只远远见到了侯爷玉树临风的挺拔背影。” “玉树临风的挺拔背影?”我抽了抽眼角,不相信的反问道:“你确定,是玉树临风,而不是雄壮威武?” 莲枝拧眉,不解的看着我:“小主子此话,何意?安南侯彼时风华正茂,身着白袍,背影确可称上一个玉树临风。且属下后来听崖魇说,安南侯生的俊逸不凡,玉骨斐然,丰神俊朗,眉眼如画……小主子莫不是真把京城那些说书人嘴里说的话,给当真了吧?” “我……”我被狠狠噎住。 而对面的小黑与砚北却是极不厚道的捧腹大笑了起来,小黑无情的嘲笑我:“哎呦我的娘啊,还真有人会相信我家侯爷长得丑!侯爷风评受损,这笔账咱们是不是该找说书先生们算一算了?” 砚北笑的咳红了脸,朝着我欲言又止了好几回,最后才指着我身边的男人极力形容道:“我家侯爷……与我家大人,一样俊,良辰小姐你能接受我家大人,就能接受得了我家侯爷。” “和三哥一样俊?”这一点,我更不信了!我皱眉否定道:“不可能,我三哥是全天下最好看的男子,谁都比不上。” 小黑笑的更厉害了,连同他身后的几名黑衣侍卫也憋不住的笑出了声,“行行行,你长得好看,说什么都对!” 莲枝领着宫中的暗卫一脸嫌弃的冷眼看安南侯府的侍卫,撑着伞的三哥拿他们没办法的沉叹了口气,凝声呵斥道:“好了,没规没矩的!” 小黑等人赶忙憋住笑,不敢再造次了。 三哥揽着我,将油纸伞递给了旁边的侍卫,欲送我回马车:“尸体留着,让那些守卫过来处置!上马,我们进城。” 我提着长裙登上了马车,听他此话,诧异的顿了顿。 他要、进城? 小黑啊了声:“咱们不是要分道扬镳吗?咋突然要进城?” 他也掀开衣摆,上了马车坐进来,“我不放心良辰一人进城,推迟几日再启程去北悦。” “啊?” 小黑与砚北面面相觑一阵,末了还是听从了他的话,驾马车动身进城—— 车轮转动,马车缓缓向前驶去,我坐稳了身子,用手指捋了捋被雨水打湿的肩头青丝,见他也在原位坐好了,便凑过去轻轻问道:“三哥,你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他垂眸瞧我,伸出玉指替我整理肩头湿漉漉的长发,温和出声:“还没进临熙城,便已被人拦路打劫了两回,你说,我如何放心的下,让你一人进城?” “可北悦那边……” “北悦那边,我自有安排。” 我忧心踟蹰:“可安南侯那边,万一怪罪……” “安南侯不是还欠着你兄长的银两么?只要我不误了老夫人的冥寿,安南侯不会说什么的。更何况,不是还有你给我的玉牌么,安南侯不会不给自己债主的面子的。” 听似是玩笑话,可细想又觉得,好像真是那么个理…… 安南侯啊安南侯,你可别怪我半路截胡你的人啊,我这也都是迫不得己。等回了京城,我一定会设法多补偿补偿你老人家的!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