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我都还没下定主意呢,三哥便先善解人意的把胳膊从我怀中轻轻拿了回去,儒雅淡淡道:“我和小黑去前面等你,你办完事了,再去找我们。” 三哥可真是个神仙君子啊! 我点头应了:“好。” 他拂袖将小黑也给一并带走了,小黑临行前还奇奇怪怪的冲崖魇使了无数个眼神,看这两人相处的如此熟络,倒像是,早就相识的故交老友了…… “你与这位小黑大人,是不是挺熟呀?”我目送小黑与三哥的背影走远,八卦心大起的问崖魇。 崖魇黑了脸,神情中有种无以言说的难受痛苦感,嫌弃的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不算很熟,也就六七分熟吧。当年陛下还年幼,先帝为了让陛下安心读书练武,便将安南侯府那位文武双全的小侯爷给召进了皇宫,做陛下的伴读,陪陛下一起学习治国爱民的圣贤书,与陛下一道练习国师大人传授的高乘武功秘籍。 那会子,属下是先帝赐给陛下的贴身暗卫,他则是小侯爷身边的小随从,因着先帝看重安南侯,所以陛下与安南侯一起在宫中读书学习的那些年里,两人彼此之间,都是没有小秘密的。而我这个暗卫,自然也是不必躲着他们…… 彼时的他,并不似现在这般油嘴滑舌,没个正形。属下本是不可见天日的太子暗卫,他怜悯属下的处境,便常常偷偷去找属下玩……每逢宫宴,他都会偷偷夹带些好吃的东西,趁着太子与小侯爷皆未回宫,拿给属下尝鲜…… 当年曾是他,伸手将属下从不见天日的深渊里,扯回了万丈光明的大好人间,若不是他,属下也做不成这个暗卫统领……他对属下有恩,只是后来安南侯府老侯爷战死沙场,安南侯回府奔丧,将他也一并带回了颍州,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太多年没见他了,如今属下与他之间,仅有一股子奇怪的陌生感,恐是,再也回不去从前了。” “哦——”我恍然明了,点着头道:“懂了懂了,原来时少年玩伴啊!奇怪的陌生感?我看,你应该是碍于身份原因,太紧张了,所以才会有这种感觉吧!我倒觉得,那小黑对你一点儿也不见外,不觉陌生。你看他方才瞧你的眼神,分明就是既开心,又想欺负你。那明明是兄弟之间才有的样子才对,倒是你,冷冷清清的,刻意疏离,都把人家给吓到了。” “我……”崖魇语塞,脸色难看的沉默一阵,方道:“帝王身边侍奉的人,不需要朋友兄弟。” “非也非也。”我理了理袖子正儿八经的同他讲道理:“帝王身边的人,又如何?即便是帝王自个儿,也不可能做到完全不与旁人交心。信任一个对自己好的人,是本能。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有些感情,你越想控制,就会发现越控制不住,能够敞开心扉的去信任一个人,也是一种福气。 即便你如今身处的位置不允许你有过多的情感,你也不必因此而刻意将自己变得冰冷无情。你只需做到,信之有度,信之有值,便够了。 崖魇啊,你要记住,你是人,不是没有七情六欲的神,也不是没有灵魂的妖魔,你是有血有肉,知冷知暖,尝得到酸甜苦辣,感受得到悲欢离合的凡人。别束缚自己的灵魂,你该有自己的人生。不是所有人的命运都是一成不变的,即使身处黑暗,也要心向光明,也要在深渊深处,开出一朵与众不同的花来。” 莲枝低眉聆听我的大道理,崖魇则怔了许久,方抬眼再瞧我,道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殿下这么多年来,当真是一点儿也没变。纵有寒雪三千尺,我自孤身向月明。” 就是说我喜欢我行我素呗! 我拂了拂袖子漫不经心道:“人这一辈子,若是总被规矩束缚,总被自己心头生出来的绳索牵绊,那活的还有什么意思?我一直都觉得,皇兄养了你们这些年,都把你们给养呆了。每天做着别人想让你们做的事,说着别人想让你们说的话,而你们自个儿原本是什么样子,你们怕是早就已经忘到九霄云外了。 你们就像是一只只木傀儡,而皇兄就是提线支配你们的那个人,你们始终都是为了别人而活,或许此一生走完,油尽灯枯时分,再回首往事,却连自己到底是谁都忘记了。你说,上苍给了你们生活在这个世上的机会,难道就是为了要让你们,像行尸走肉一样煎熬一生? 我师父说过,众生平等,虽不是权利地位上的平等,却是灵魂上的平等,每个人都有选择如何活下去的资格,因为在老天爷的眼里,皇帝,和暗卫,都是同样的存在……说起与众不同这一点,我倒是更欣赏安南侯府的那些侍卫。 他们也都是懂规矩的人,可他们却不木讷,却不想得多,思想压抑。似小黑和砚北,他们下能与手底侍卫打成一片,上能与三哥开玩笑,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想怎么做,只要考虑清楚了就会去做,这样的人,活着才有意义。” “想说就说,想做就做……”崖魇苦笑:“帝王暗卫,哪有这个资格。” “我说这些,并不是让你想说就说,想做就做,帝王暗卫,自得更加稳重些。”拍拍崖魇的肩膀,我怜悯道:“晓得你和莲枝辛苦,也晓得皇帝哥哥和安南侯不是同样的人。我只是希望,你们不要丧失自我。偶尔放松一下,无关大雅的,想怎样做,只要是正确的,考虑清楚的,就试着去做……在宫中需要谨言慎行,但是在我这,你可以单纯做自己,想同故交见面,就尽管去。人生这条路上,能遇见一二知己好友,不容易。”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