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行了,本宫就不在这里耽搁两位钦差大人与知府闲谈了,本宫出去走走。”我整理衣裳起身。 刘尚书与何侍郎俱是站起来行礼:“是,恭送殿下。” “送殿下。” 我叹了口气,闲散的冲他们挥了挥袖子,阔步朝正厅外迈了去…… “殿下殿下,里面的情况如何了?”甫一出正门,花藜便活泼的从旁侧长廊上窜了过来。 我双手背后摇头感慨:“不如何,无非是三五人凑在一处,你骗我,我忽悠你而已。” 尾随花藜而来的莲枝听了这话,也提着剑快步撵了上来,“殿下此话怎讲?” 绕过院内一重被雨水浇灌的半死不活的蔷薇花圃,我从袖中又掏出了那本刻意被做旧的账本子,随手递给了莲枝,点明道:“知府说,这上面记载了几百万赈灾银两的去处,还说赈灾银都用在了重筑堤坝上,可你看看,二月初三那日,官府重修齐月水坝大桥,用银五十万两,而二月十六,官府又修了一次齐月水坝大桥,用银八十万两。 还有后面,三月一,加固漓江堤坝用了六十三万两,三月初三,修缮东大江的路,用了三万两,三月初十,再次修齐月水坝的大桥,用银五十万两,三月十五,加固太昊湖的堤坝,用了一百万两,下面还特意指出了经费用来采购冬青石!” “冬青石?”莲枝敛了敛眉心诧异道:“这种石头,好像产自南国太华山,传闻其石坚硬无比,用来筑堤坝,可保堤坝千年不塌。此等好物,若能采购的来,确实得耗费不少资金……太昊湖那地方平素里便水潮凶险,此逢大雨,必是情势更加不容乐观,太昊湖水坝一旦崩塌,整个临熙城都会有危险。怎么,殿下觉得加固太昊湖这件事上,哪里有不妥么?” 我头疼道:“你说的对,太昊湖水坝若崩塌,后果将不堪设想。他加固太昊湖堤坝没错,采购冬青石加固太昊湖堤坝,也没错。但事情的关键在于,他也得能采购得到冬青石! 一个月前,我师父与二师父刚从南国游历回来,入宫与我和哥哥促膝长谈时,便曾提及过冬青石这个仙物。我大师父本想去南国购一块冬青石回来好给二师父做剑匣的,可却未想到南国的商人因前几年采冬青石过量,导致南国境内冬青石数量愈发稀少,南国的君王为了阻止百姓商人再随便进山采石,破坏了本国山脉地理环境,便在两年前就颁布了一条禁采冬青石的谕令。 本国商人不经允许随意开采,便会被抓去关大牢囚禁一辈子。如今连南国商人自己手里都没有冬青石了,更别说是其他国家的商人了。 就算我们大禹国的部分石商手里还有冬青石,数量也绝对达不到可以加固堤坝的地步!且价格,也定比先前要翻几十倍甚至几百倍。你觉得江都知府会用一百万两雪花银,去买寥寥几块没有用的破石头么?这事想想都不现实。 他如今怕是还不晓得南边盛国禁采冬青石的消息吧,所以才敢肆意妄为的往上瞎掰扯!冬青石的事,我知道,皇兄知道,连正好去宫中请示哥哥政事的刘尚书也知道。这下江都知府贪污赈灾银的罪名,可是赖不掉了! 当然最最过分的是,他家那个师爷怕是抄东西的时候老眼昏花了,竟把太昊湖抄成了太吴湖!作弊都作的这样差劲,真让人无话可说!” 小花藜蹦蹦跳跳的跟着我:“那他也的确够笨的!短短两个月,修了三次齐月水坝大桥,这个大桥听起来,应该是个特威武,特有排面的大桥吧!” “得了吧,这座大桥原本就是个豆腐渣工程!昨儿刘大人与何大人都调查过了,的确是来来回回修了好几次大桥,只不过……听说大桥上的石狮子掉只耳朵,知府大人就命人炸掉了半截大桥,然后令工人没日没夜的冒雨,冒着生命危险去修。有一回更离谱,刚修好的大桥上多了团泥巴,知府就索性令人将桥面重新修了一遍,于是,账上记录,耗资五十万两。”这个狗官,真是越提他,我越来气! 莲枝握着古旧的账本子陷入了沉思,半晌,才恍然大悟道:“怪不得那么多钱说没就没了,照这样记载,江都的府衙每天都在修堤坝花钱,便是将国库里剩下的几千万两白银全部都送到江都临熙来,也用不了一两年就花完殆尽了。” “所以这些吸皇兄血的狗官,就应该判个斩立决让他们尝尝厉害!反正这个江都知府肯定是不能再留了,等两位大人找到他贪污赈灾银的确切证据了,以及查出一直在他背后给他撑腰帮他壮胆的人到底是谁了,我就立马下令将他斩首了!以泄心中之愤!”我咬牙切齿的说完这句话,小花藜听罢,一个劲的点头赞同:“殿下说得对!一定要把他斩了,等他死了把他的尸体抛尸山野,把他的头颅扔城门外喂狗!” 莲枝不舒服的皱紧眉头,有点抵触的看了眼小花藜:“你好残忍……” 小花藜骄傲的昂首挺胸:“哪有,对付坏人就得这样!我这分明是正义感爆棚!你不觉得我瞬间变得很高大,很晃眼么!” 莲枝无奈打趣:“高大、晃眼?我又没发烧。” “哎莲枝姐姐你这就不通情趣了,我这是浑身散发着迷人的光芒!我这么可爱,这么有正义感的女孩子,你怎么能嫌弃我残忍呢,可爱的女孩子做任何事,说任何话,都不能用残忍来形容。” 小话痨花藜赶上前截住了我和莲枝的头,边倒退着走路边道:“不过话说回来,这江都的天气真的好冷啊!我衣服带少了,今儿把最厚的一身衣裳都给套上了,现在还是觉得冷冷的。到底是陛下心疼殿下,一早就考虑到了江都是阴雨天,天气可能会很凉很凉,提早给殿下准备好了一箱子的衣物,有这么一个会心疼人的哥哥,真让奴婢羡慕……啊!” 所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啧啧,小花藜这会子不就湿鞋了?走着走着绊到了一颗地面凸起的鹅卵石,我和莲蒂还没看清楚眼前都发生了些什么,下一刻便只见小花藜直挺挺、张牙舞爪的仰面朝地上砸了去——砸到一半,落进了一突然冲上来的黑衣人怀抱里—— 诚然那黑衣人也不是外人,正是习惯于做影子,总是藏身人后让人摸不着行踪,却又能清晰感受到他存在的崖魇…… 彼时两人四目相对,面红耳赤,惊讶怔愣的模样,倒让我在冷漠疏离的气氛里,嗅到了一丝丝不太可能会产生的……男女欢悦气息? 不对不对,我定是上个月画本子看多了留下后遗症了,才会有这种绝无可能的错觉! 花藜配崖魇,崖魇配花藜……花藜怎么看,都不像是崖魇喜好的那一口。 崖魇这种生性疏冷,身上毫无人情味的男人,怕是一辈子都不找不着媳妇,成不了亲。 更何况,即为暗卫,便注定了其一生一世只能效忠帝王一人,不可再被第二个活人左右情绪。他连与小黑叙旧做兄弟,都要犹犹豫豫,瞻前顾后,更遑论是对一女子动心,与她琴瑟和鸣,交心相伴了…… 似乎,从太上皇那一代至今,皇帝身边的暗卫,末了都没有落着什么好下场。 连寿终正寝都是奢求。 太上皇身边的暗卫,在太上皇驾崩以后,虽各自归还家乡,得了荣归故里的恩典,可他们最终却因做皇帝暗卫时,在外得罪了太多权势滔天的人,因此还家不过两个月,便皆是被仇人找上了门,落了个死无全尸,满门被灭的悲惨结局。 而先皇身边的暗卫虽在先皇崩逝后并未离宫,但却因英王府一案遭受了牵连,被皇帝哥哥下令赐了毒酒……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