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大禹国·谁是野种-《帝君夫人又飞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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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果断道:“我父皇是病死的,这一点,我与皇兄都十分确定!”不太明白她此话究竟是何深意,但事关父皇,我还是忍不住的想多问两句:“红若,你到底想说什么?难道……你发现了父皇之死,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她趴在那半截木碑上叹了又叹,蓬头垢面,倍显苍老,“父母爱护子女之心,果真,只有在自己亲身体会了以后,才能明白他们有多么用心良苦……”

    忽有风起,扬的满地冥纸漫天翻飞,飘扬似雪。

    “殿下,先皇不是病死的。他只是太放心不下你才……”妇人微微垂首,眼角隐隐有血泪涌了出来。

    似在有心隐瞒些什么,她踟蹰了良久,方再沙哑道:“殿下若想知道答案,便去找安南侯吧。还有,殿下切记,要提防陛下……”

    “你让我提防我皇兄?”我下意识的抗拒道:“为何!我为何要提防我皇兄?你到底有什么话不愿说出口?”

    布衣妇人抬袖轻轻抹去眼角的血色,用尽全力的扯了扯唇角,向我最后轻展一笑:“话已至此,再无他言。或许便如先皇所说,殿下不知,才是唯一的解局之法。殿下……你要好好活着,大禹皇家,便靠你了……”

    “你、”我还想再问下去,那红若女官却抬袖拂了拂,直接对我下了逐客令:“变天了,殿下,该回去添衣物了。”

    我一顿,堵在嗓门眼里的那些话陡然没了再吐出口的机会了……

    昂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

    是啊,这天的确要变了……

    ——

    “自入江都以来,臣等日以继夜的调查江都知府贪污赈灾银之事,如今,总算是有了不小的收获。临熙县隔壁的砚石县县令已经被我等捉拿归案了,这砚石县县令曾与江都知府狼狈为奸,共同做了这假账,经臣等严刑逼供,终于在昨夜,撬开了他的嘴。”

    “被贪污的那些赈灾银,有七成都被运送到京城去了,砚石县县令并不知晓与江都知府暗中联络的那个人是谁,只知道,他是位朝廷大官,官居三品之上,即便是在京城,也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就连陛下平日见他,都得礼让三分。”

    “剩下三成赈灾银,有一大半被知府占为己有了,还有一小半,被知府手下的那几个亲信县令给抓进了腰包。现在可以确定的是,赈灾银的每一笔去向,都已经被老臣等查清楚了,经核查,一文不漏。”

    “江都知府贪污赈灾银的事情,莫县令倒是早就意识到了。正是因为莫县令不愿与他们同流合污,所以江都知府才恼羞成怒的缴了他的官印,将他停职查办。奏请朝廷罢免莫县令的折子如今还在葛行舟的府邸书房内压着呢!若非是见帝女殿下颇为欣赏莫县令,这葛行舟说不准早就将那份奏折送到殿下的眼前了……”

    “然即便照眼下的证据来看,莫县令的确干干净净,并未与他们同流合污,赈灾银一事,与他没沾上半点关系,可依国法来讲,莫县令却是犯了一条知情不报的罪过。莫三白早就察觉到了赈灾银一事有蹊跷,却并未在臣等与殿下刚到临熙城时便向咱们检举葛行舟,纵使后来莫县令也为咱们暗中调查葛行舟与赈灾银去向出了不少力,可,错了就是错了,这样做,仅仅只能将功抵过。”

    “知情不报的过抵了,赈灾不力的过,却是没得抵。若这样简简单单的就放过了莫三白,恐会引来百姓非议。莫大人再怎么说,也是临熙城的县令,如今整个江都因雨灾死人最多的地方,便是临熙了,按旧年处理这种事的前例来看,江都知府、临熙城县令救灾不力,理应……革职查办。”

    “早两刻大统领过来回话了,道是城中流言已经控制住了,如殿下所想,流言的确是出自府衙。负责散布流言的那五个人,乃是葛行舟私宅里的家丁。葛行舟通过师爷的手,给了那五个家丁一人十两黄金,让他们散布完流言,便带着黄金赶紧离开临熙城,永远也不要再回来了。

    只不过,幸好殿下当机立断,当即便遣了大统领与莲统领带人前去追查这件事,当天将城中百姓挨个盘问,当天晚上便有了结果,没等那些人从城门侧边的狗洞爬出去逃了,莲统领与大统领便将人给五花大绑的给擒住了。一番用刑后,五人皆是道出了真相,对葛行舟命他们散布流言一事供认不讳,在口供上签了字画了押,如今那五人已经被莲统领转移到了安全地方,莲统领亲自看管着他们,保护他们。

    如此说来,贪污赈灾银,散布陛下的不实流言,还心存谋逆,救灾不力,这些罪状加起来,他便是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又岂是区区革职查办便能了的!”

    “尚书大人所言对极了!侯大人身畔的砚北小大人也将瘟疫的源头给摸索到了,是个从东边过来的病孩子,与其母亲路过江都的时候,死在了临县,临县县令本是要将孩子的尸骨焚烧处置的,可葛行舟却派人取了那孩子的衣物,给了绿荫桥头一姓宋人家的孩子穿,也便是这一穿,穿出了毛病。

    听说那头一个染病的孩子,前日已经下葬了,他母亲向莫大人千求万求,才求得莫大人出面阻止城中百姓强行要将孩子的尸骨焚了,保了那孩子一个全尸。孩子下棺之前,孩子的母亲特意用艾草给孩子熏了衣物,清洗了身子,确认孩子的尸身上不会有脏东西后,才将孩子封棺下葬的。”

    “可怜啊,可怜那孩子才八九岁大!可怜那宋家寡母,以后可怎么活啊!”

    宋家,宋连……

    我端着茶盏猛然一顿,昂头看向两位滔滔不绝的钦差大人,不敢相信的重复问了一遍:“你说什么?桥头姓宋的孩子?可是,叫宋连?”

    何大人着急接上:“正是!就是这个名字,他爹生前是卖豆腐的。”

    宋连……

    宋连竟然是第一个染病的孩子。

    我心底一阵发凉,蹙眉怒从心生的噌的一下站起来,扬手便一把将手里的茶盏给掷在了地上:“混账!”

    杯盏啪的一声落地,摔碎成了无数瓣。

    两位钦差大人一怔,惊得陡然失声,面面相觑。

    我在两位钦差大人面前踱步恼怒道:“葛行舟啊葛行舟,你可真是丧尽天良!连自己的孩子都能下得去手!那可是你的亲儿子啊!红若许是做梦也想不到,害她失去儿子的,竟然是孩子的亲生父亲!”

    “亲生父亲?”尚书大人花白的眉头一挑,亦是被震惊到了,与何侍郎相视良久,才慢慢理清了这件事的头绪,捋着胡子唉声叹气:“造孽啊,造孽!”

    何大人深吸一口气,言归正传:“所以,殿下以为,咱们何时对葛行舟那个老东西下手为好?证据咱们都已经收罗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可以收网了。”

    我攥紧双手,努力平复了心情,压着心头怒意,顾全大局的发话道:“再过三日,待本宫法阵大成,江都雨退,你我再腾出空,好好收拾这个丧尽天良的王八蛋!”

    刘尚书点头赞同:“也好,臣也觉得,择在江都雨势消退,水灾彻底过去后,再下手处置这些麻烦事比较好。”

    何大人想了想,又犹豫着问道:“那,莫三白的事……该如何处置,还请殿下示下。”

    “莫县令虽有救灾不力之过,但天灾人祸,本就不可控,莫县令凡人之躯如何左右天灾之力。况且自天灾兴起时,莫县令便一直都同百姓们在一起,一时一刻,都不曾抛弃过临熙城的百姓。临熙城民心稳定,他居头功。他已尽全力来应对这场雨灾了,本宫以为,此时若是再惩罚莫县令,革了莫县令的职,反而会寒了百姓的心,寒了真正为朝廷办事,忠心于皇帝的忠臣之心。”

    “那殿下的意思是,不做惩处?”

    我一拂广袖冷静道:“对,不但不做惩处,还要奖赏莫县令。莫县令是个深受百姓爱戴的好官,为人也算正直公正,遇事冷静,待人柔和……便让莫县令,接替葛行舟的知府一职吧!”

    刘尚书与何大人安静的斟酌一阵,双双点头,扣袖一礼,赞同道:“殿下所言,甚对!”

    “只是殿下,官员升迁,须得陛下应允……”

    我从袖中掏出了一枚小小的印玺,随手抛给了刘尚书:“需要拟的文书,拟完自己盖上吧!”

    刘尚书接住了那枚小巧的印玺,一头雾水的带着疑问,将那枚印玺翻过来细瞧:“这是什么?”

    “玉、玉玺!”

    “陛下竟然把帝王玺印交给了殿下,陛下这也,太信任殿下了些!”

    两位大人的震惊言语在耳边叹息不绝。

    我负手转身看正堂前的那幅百鸟朝凤图,一时不禁陷入了沉思。

    是啊,我哥的确很信任我,玉玺这物件,他平日里都是扔给我,许我当破石头玩的。

    我哥对我好,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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