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智者不入棋局!(求订阅)-《大秦国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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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扶苏沉思的模样,嵇恒心神却很平静。

    以他的才智,完全可以将扶苏,培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但最终还是放弃了。

    他跟着扶苏等人了解了不少秦国开国史。

    越是深入了解,越觉得相比培养一个合适的君主,解放一定的思想无疑更为重要。

    一切社会制度都是根植于生产力之上的。

    什么生产力的土壤,就会孕育出什么样的制度之花。

    秦国历史上面对了数次历史的拷问。

    从最开始的半游牧半农耕时的官爵一体,王室近亲位高权重,再慢慢移权到草根庶民身居高位,其实都是根植于生产力的变化,而这一切的改变,都源于秦人夺回被西戎占据的周岐之地,掌握了先进的冶铁技术。

    除此之外。

    还有井田制的废除及爰田制的确立。

    大秦历来强盛的根基,都来源于生产力的提高。

    脱离了生产力的改革,都只会变成镜中花、水中月,终究也都会沦为笑柄。

    人是一个独立的个体。

    当有自己的想法。

    他自身记忆混杂,甚至想法很是朝前,但脱离了时代,这些想法未必是好事,只会成为负担,强行施行,只会适得其反,甚至会酿成更大的祸事,因而启发扶苏独立思考的能力,相较于让扶苏成为‘傀儡’,无疑更好。

    因为扶苏是当代的人。

    他能权衡一些事能做不能做。

    而自己要做的能做的,只是引导,以及等到秦国安定后,用于引领社会进步,除此之外,也不当让自己深陷太多,不然一旦入了局,就很容易会重蹈过去的覆辙,一步步的迷失自己。

    再则。

    他只是一个‘智者’。

    真正的决策者是始皇及后续的皇帝。

    若最终不能得到认可,那便也可以说明,有些事是行不通的。

    只能另择其法。

    唯一正确的做法,是让当代人理解自己的想法,继而让他们去尝试做一些大的跃进,自己再从中加以调和,如此才能保持天下始终朝着正确的方向行进。

    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

    唯有发挥团队的力量,让其他人参与其他,才能实现这个雄心。

    想到这。

    嵇恒心神越发安宁。

    他看向扶苏,缓缓道:“地方的隐患很多,仅从田制上来讲,大秦六百年就有了三次大的变革,从最初的井田制,到风靡天下的爰田制,再到商鞅变法后的公有制,而在始皇颁发‘使黔首自实田’后,关东土地兼并之风,也蔓延到了关中。”

    “除了土地,还有手工业技术的革新,关中老秦人的人口流失等等。”

    “这些都是你需上心的。”

    “不过对于这些隐忧,有所了解即可,眼下大秦顾不到那么多,但这些东西不能视而不见,必须要留心,等到日后朝廷有余力时,再集中起来解决。”

    “你们兄弟在走大秦开国路时,也当跟地方实际相结合,继而思考变局下的出路。”

    “穷则思变。”

    “这同样也是你们的炼心之旅。”

    扶苏微微颔首。

    心中将嵇恒所说暗暗记下。

    他并没有如往常一样发问,只是默默在心头思索着,而后拱手道:“扶苏记下了。”

    “嵇先生此次的教诲,实在令扶苏感触良多。”

    “扶苏感恩。”

    嵇恒并没有理会扶苏的答谢,平静道:“伱用不着谢我,若非我出去了一趟,恐也难以察觉,自己早已动了尘心,但这种深度参与的情况,我并不该参与其中。”

    “我乃燕国贵族。”

    “知晓更多的是燕地的情况。”

    “对秦地之事指手画脚,这是会出大问题的。”

    “我没有资格对秦地做太多深入了解,也没有办法掌握太多信息,因而让我自己去摸索秦地,最终只会沿袭着过往的经验,不会真的结合秦地的实情,因而我的建议只能做参考,而不能作为决断。”

    “你乃大秦公子。”

    “生来就在关中的土地上。”

    “因而对大秦现有的国情了解更为深刻,因而由你们通过洞悉大秦现有国情,再佐以我的判断谋事,如此才能不至于出现大的纰漏,不然恐会致使水土不服。”

    嵇恒对此看的很透彻。

    后世一位伟人曾说过,不能照搬照抄其他模式,过于侧重其他人的经验,只会导致自身水土不服,唯有走适合本国国情的道路,才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要有独立思考的能力。

    嵇恒的确拥有独立思考的能力。

    但他不能参与。

    因为他的脑海中,除了秦,还残余其他九世的经验,以及自己原本的记忆,这么多朝代的经验累加,让他很难做到以大秦国情为本,尤其大秦还是第一个大一统王朝,后续的经验很容易出现误导,一旦出现大规模误导,只会酿成更大的祸端。

    这非他想见到的。

    他做不到坚持当代的大秦国情。

    但扶苏能。

    扶苏就是当代人。

    他的一举一动都符合大秦国情。

    扶苏微微侧目。

    他却是有些不解,嵇恒很早就在咸阳生活,对燕地知之甚少才对。

    不过嵇恒显然不愿再出去,他自也不会再勉强。

    而且嵇恒说的很对。

    若嵇恒继续跟着,他们难免还是会下意识听嵇恒的想法,这样跟之前又有何区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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