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雨越来越大。 扶苏也早已离去了。 嵇恒坐在屋内,望着满天雨幕,轻声道:“大秦之积弊,已深入骨髓,想做出改变,是不能大刀阔斧的,大秦本身就已支撑不住,再大刀阔斧下去,只会让社会更加破碎。” “唯一的破局便在细微处。” “从一些细枝末节出发,试着让腐烂的根须回春。” “我一乡野之人,也只能做这些。” “以商破点,给大秦改变提供一个支点,至于能不能撬动整个腐朽社会,就看大秦的命数了。” “若大秦气数已尽,那就只能静等收尸。” “若气数未尽,尚还有一线生机。” “而今就看是天命如此。” “还是.” “人定胜天了!” “过去我为执掌者,试图去逆天改命,眼下当由执掌天下者自己去做,他们才是这个帝国的主人,跟这个庞大帝国休戚与共,若是他们自己都度不过,那这就是他们的命数。” “天命如此,为之奈何?” “而且这是秦国六百年的劫。” “这注定不是第一步,也不会是最后一步。” “万事开头难。” “第一步最难走,也最是艰险。” “若六国反应强烈,那大秦基本翻盘无望。” “若六地反应平平,那就可以给大秦争出几年时间,以时间去换空间,提高一定的容错,或许才能博得一线生机。” “结果如何.” 嵇恒负手而立,沉沉看向天空。 事到如今。 此事已与他无关。 他实际也什么都做不了。 他一人没办法去解决六国积怨。 还在这种局势下。 大秦沦落到如今,未尝不是早已注定。 他其实也颇为感慨,人力终是有穷极,再无敌的政治家,真到了王朝末年,其实也很难去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因为一个人的智慧终究是有限的。 一代人做一代人的事。 若是一味的相信继承者的智慧。 注定会积重难返。 大秦存世已近六百年,六百年之兴衰,早已将整个体制腐化,也积累了大多积弊,就算后世的继承者很优异,但后世的继承者不仅要处理自己当下出现的问题,还要解决数百年沉积下来的积弊,注定难承其重。 王朝覆灭也就成了必然。 嵇恒收回目光,唏嘘道:“在其位,谋其政。” “看似简单的道理。” “但世上又有多少人能做到呢?” “人都是有惰性的,想克服惰性,去迎难而上,这注定是少数,寄望于代代君主都能尽职尽责,本就不现实,只是大秦的陈苛太多,又糅杂了六国积弊,新旧体制之争,其中问题已多到新体制也解决不了了!” “百代皆行秦政制。” “只是行的秦政制的粗胚罢了。” 嵇恒就这么站在室内,望着屋外的飘零风雨。 扶苏已回了宫。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