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嵇恒给自己接了一杯凉水。 他将凉水捧在手心,缓缓道:“公是公,私是私,两者不能混淆。” “王贲的死的确乃国殇,但朝廷不能私念过重。” “一切当以公心为主。” “再则。” “秦人对王贲的死虽很悲恸,但持续不了太久。” “因而朝廷要做的,除了对王贲进行风光大葬,就是尽可能的借王贲的死,为朝廷多‘谋利’,我知道这种说法很冷血无情,也很不道德不仁义,然这就是政治。” “没有感情,只有利益!” 扶苏面色微沉。 嵇恒的话,让他有些难受。 他知道嵇恒说的是对的,但去利用一个死人,实在有些太过了。 嵇恒没有理会扶苏复杂的面色,目光平静的看向屋外,淡淡道:“或许是有些难以接受,但你必须学会接受,也必须学会控制。” “在其位,谋其政。” “这是古人讲的很通透的道理。” “你身为大秦的长公子,自当以天下为重。” “王氏世代相秦。” “你若真有心,日后善待即可。” “若是真因一时之念,而置天下于不顾,那才是真的荒唐。” 闻言。 扶苏脸色变了变。 他双手暗暗握紧,最终还是放开了。 他拱手道:“还请先生指点。” 嵇恒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好指点的,只是一些寻常操作罢了,随着王贲死亡,其余五地都不会大规模闹事,就算有,也都只是零星的,成不了什么气候,贵族终究还是‘惜名’。” “朝廷则不然。” “齐地贵族的叛乱,对大秦是一个机会。” “一个彻底插手齐地的机会。” “之前让伱从骊山刑徒中找的商贾如何了?” 扶苏眉头一皱。 却是不知为何嵇恒会突然提起那些商贾。 他沉声道:“那十来名商贾,在前段时间都已免除了罪行,也都重新开始了经商,不过他们经商的范围不大,只是将之前抗令的三家商贾的生意占下了,眼下情况实际并不太好,一直为其他商贾排挤。” “嵇先生为何有此一问?” 嵇恒淡淡道:“齐地叛乱,商贾定参与其中。” “等到官府平叛后,可将这些商贾送过去,让他们去经营齐地的商业,在齐地落下秦廷的棋子。” “这些商贾在齐地没有背景。” “想在排挤中活下来,唯一能做的,就是依靠官府。” “继而达到分化的效果。” “另外,朝廷对齐地控制力不足,就算能管理郡县一级的官吏,在地方的势力依旧很单薄,而这些商贾过去,无形间也是给秦人官员增加了一些势力,一定程度上能加深朝廷对齐地的控制力。” 闻言。 扶苏若有所思。 这些商贾在关中已无大用。 也用不到十几人。 若是放到齐地去,确是可以发挥大用。 一来,他们人生地不熟,想在齐地扎根,唯一能依靠的就是官府,而且只能是秦人官吏,二来,齐地商业发达,这些商贾过去,无疑是要跟齐商、齐地官吏及齐地贵族抢钱,这无形间也加强了对地方的控制,削弱了齐地的实力。 或许效果不会太好。 但这本就是送上门的,大秦何乐而不为? 若是这些商贾能在齐地站稳跟脚,朝廷更是能借此获利不少。 从任何角度而言,都有利而无害。 嵇恒道:“除了派商贾去给齐人上眼线,朝廷也可下点狠手,清理一下齐地官场,将一些明显首鼠两端的官吏给清理掉,加强朝廷对齐地的官吏,给秦人官吏多一些帮助,不过对官场的情况要有度。” “适可而止。” “主要清理的方向是商贾。” “朝廷眼下的所有作为,目的其实都很明确。” “就是谋钱!” “换做其他时候,太过明目张胆,多少还有些顾虑,眼下却可以借着王贲新死,齐地叛乱,让士卒很是气愤为由,对齐商进行狠狠的打压,尽可能的敛财。” “不过也不要太过。” “让齐商多出一点血就行了。” “眼下不到将齐商全部绳之以法的时候。” “对叛乱铁血镇压,对背后的商贾官吏,以敲打威慑为主。” 第(1/3)页